大坝修建前,砥柱“孤峰浮水面,一柱钉波心”,不知经受了多少次洪峰的冲击。
砥柱附近的黄河边,端坐着一位垂钓的老者。坐在老人身旁与他攀谈,得知老者曾是三门峡大坝的建设者,在此钓鱼只为打发退休的时光。老人用一口纯正的东北话,向我描述了当年工地上挥汗如雨联袂成云的热火朝天的战斗场面。
新中国的治黄工程起步于1954年。那年4月,国家黄河规划委员会正式成立。
那时,新生的人民共和国底子薄弱财力匮乏,没有修建大型水利设施的经验也没有大型施工设备。在这种形势下,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集体却把目光迅速转向治理黄河,足以看出黄河水患在一代伟人心中的分量。
“你可以藐视一切,但不能藐视黄河。藐视黄河就是藐视我们这个民族!”毛泽东一生说过许多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但对黄河,他却异乎寻常地谨慎——坐在邙山北瞰黄河的毛泽东嘱托他的部下——“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
留给历代华夏儿女无限悲怆的黄河,写在大禹子孙心头顽强不屈的治黄事业,在毛泽东讲出这句话后,真正翻开了新的篇章。
三门峡是唯一一座黄河三面环绕的美丽城市,她的诞生,源于新中国第一座水利枢纽工程。在中国,没有哪座城市像三门峡这样,把神话与现实洇润得这么密实,把远古治水与现代治水焊接得这么牢固。
沿着“之”字性的公路,我又回到坝头的院内。我的目的,是参观黄河三门峡展览馆。
巨大的图片、沙盘和大坝模型告诉人们,三门峡是因大禹得名的一道峡谷,三门峡也是因峡谷而得名的新中国第一座水利枢纽工程,三门峡还是因水利枢纽工程而得名的一座美丽城市。
封存于玻璃柜和相框中的陈列品告诉人们,从1957年到1960年,一座高106米,长713.2米,控制流域面积占全黄河流域91.5%的万里黄河第一坝,取代了岛礁错列的三门峡天险;自三门峡至灵宝市境内大禹渡近百公里的河谷,高峡平湖的宁静取代了激流惊涛的喧嚣……
这是大禹的后人创造的新的神话。
三门峡大坝建成后,在防洪方面产生的效益无法估量。
三门峡水库调水调沙的壮观景象
1969年1月,黄河下游出现异常的寒暖交叠气候。原本冰封的黄河三开三合,山东境内齐河至邹平段形成两道20公里长的冰坝,冰水漫溢,水位超过1958年特大洪水,形成历史上罕见的凌汛。空中的轰炸,地上的排炮,水里的疏浚,均收效甚微,水冰混杂的黄河水,几度淤出高悬地面的河槽,随时可能溃决成灾。在这紧要关头,三门峡大坝下闸拦水,用库区的超警戒水位,确保下游安全。三门峡库区以大片良田淹没的代价,换取了黄河下游70余天艰苦卓绝的防凌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