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患,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的忧患”。
然而,肆虐数千年的黄河水患,却随着新中国的诞生销声匿迹。
自1919年有水文观测以来,黄河下游凡是遭遇1万个流量以上的洪水,就会决溢成灾。而新中国成立以来,花园口发生1万个流量以上的洪水达11次,却没有一次溃决泛滥。1958年7月那场特大洪水,花园口洪峰流量达22300立方米/秒,黄河仍未决溢。当代的大禹用黄河安澜50年的奇迹,诠释着已故国家副主席董必武为三门峡大坝的题词——“功迈大禹”。
站在禹王庙的瓦砾堆上俯瞰黄河,三门峡大坝巨大的水泥身躯与坚硬的玄武岩巍然一体,在澄澈碧透的水面映照中,生出一种厚重朴拙又气势飞动的韵味。
这样的风景,如果是与禹王庙的屋脊鸱吻遥遥相对,该有多好。
频繁的水患,一次次摧毁我们民族的财富积累;频繁的毁灭,却始终未能阻断中华文明的递进过程。历代华夏儿女秉承大禹精神,用一次次艰辛的创造,涂抹出中华民族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浓重底色。
沿着山谷间一条幽深静谧的羊肠小道盘桓而下,我走到大坝下游的铁桥桥头。
站在铁桥上仰望106米高的大坝,坝身上“黄河安澜,国泰民安”八个鲜红的大字非常抢眼。我知道,这是自古以来整个中华民族的祈盼,也是一秉大公的仁人志士奋斗不息的目标。
铁桥的桥面较窄,损坏的护栏维修得也不好,每有重车通过,桥身便有一阵颤抖,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恐惧中,我并没有逃离的念头,却无端地联想到前些年那次黄泛区之行的感受。
黄泛区农村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穷。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麦草覆顶的房屋和不见一棵树木的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