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总是会做一个梦,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里,一个属于我的院子,里面种满了竹子,小桥流水,青砖黛瓦。
后来我就不再做那个梦了,大概是因为走过的地方多了一些,模糊了梦本该有的样子吧。
离开云南已经是第三年了。
每每和身边人说起云南,总是会避开丽江大理,老觉得被太多人惦记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了曾经该有的张扬。
我印象里的丽江是什么样子?
低低矮矮的红墙砖瓦,蓄着长发的流浪歌手,穿着棉麻的草帽姑娘。
后来,我来了丽江。
丽江的一切,好像都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只是多了些吵闹喧嚣,多了些,烟火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爱上了“在路上”,于是大家有钱的没钱的,都开始背起行囊,走向远方。
我是一个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
出门在外总想找一个实惠一点,又温暖一点,干净一点,又文艺一点的地方。
然后我就来了。
依旧是低低矮矮的红墙砖瓦,只是多了小桥流水。
像,像极了我梦中的那个斜阳小筑。
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汉人梦,我喜欢一切古朴的东西,如街道上穿着汉服的人儿,如高楼间低矮的砖瓦,如胡同里老旧的黄包车,如古道里歇脚的客栈。
满心欢喜地走进院子,是一个北京胡同里老四合院的样式,却又不同于老四合院的斑驳,处处透着优雅。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
美,非常美。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掌柜的还算是一位半个地
道的北京人。
我发现北方的小伙子对南方总有一些不依不饶的情怀,若非如此,也难为了马頔唱着南山南,赵雷唱着南方姑娘,哦对了,还有大冰的小屋。
有幸和掌柜的闲话家常,便也知道这位军哥单枪匹马闯荡江湖的日子。
于是这客栈,便也有了它自己的故事。
由着北京的建筑设计师操刀,再融合了咱云南丽江的纳西文化,掌柜的说,印象最深的就是初建时那屋檐层层叠叠,高低错落,白墙青瓦赫然在目,雕栏画栋的游廊,颇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意境。
看着如今这古色古香的屋子,我眼中也生出欢喜。
客栈坐北朝南,形似清代贝勒府的府邸,周边古宅成片,绿树成荫。
一间间精致的小套房都有属于自己别致的名字。
月露晨阳、云卷云舒、思柔浓墨、涛漪、踏月。
我以前很喜欢流浪,因为我觉得流浪很酷,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后来我发现,流浪很酷,倒也很苦。
所以每每走到一个地方,我就想歇一歇跋山涉水过的脚。
我不再到处流浪,在丽江,我喜欢上了窝在客栈的院子里,看月露晨阳,看云卷云舒。
陆苏说:当夜来,夜莺在枝头敛眉上妆打算赴约,我执着又惶恐地坐在窗前,关了灯。在一片静谧中听月光的脚步,远远地奔来,向着窗边织绿的常青藤,向着正在林边散步的小径,向着长廊尽头和风拥舞的秋千和绣架上欲语还羞的莲。我爱这腻得矫情的日子。
我的这一方庭院啊,在我的世界里粉墨登场,奈何谢幕得也匆匆忙忙,我还没来得及再享受享受这心如止水的生活,就要离开了。
没关系,下一次,我们一起来可好?
斜阳小筑,我在这里等你。